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很是失望，他本以为楚镇要更厉害些，原来就这。</p>

“你也不过是凑巧破解，侯爷想收拾你，易，易如……”</p>

“凑巧？”内卫嘲讽出声，“这可不是凑巧，打从你们进城，你们所有人的举动就都在清明司的掌控之下，你们见了什么人，谈了什么事，都被记录在清明簿上。”</p>

他越说越得意，“别以为皇上整天正事不干，只知道追着人家付姑娘跑，就是真的被你们那刺杀的戏码蒙蔽了，他心里可什么都清楚。”</p>

殷稷看了眼蔡添喜，不太确定道：“他是在夸朕吧？”</p>

蔡添喜讪讪一笑：“应该是吧……”</p>

两人还在研究内卫话里真正的意思，陈立就吼了一声，这样彻底的失败显然让他不能接受，嘶喊声宛如兽吼，明明被人踩得死死的，却仍旧挣扎得如同疯狗：“狗皇帝，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p>

暗吏们唯恐他伤了殷稷，连忙抬起脚将他死死踩住，蔡添喜也上前一步扶住了他，殷稷叹了口气：“朕没有这般弱不禁风，当年在家学里，朕的骑射可是出类拔萃的，是吧，祁卿。”</p>

他侧头看向祁砚，对方却还在沉浸在巨大的打击里回不过神来，这短短一瞬间发生的变故太多，他已经有些蒙了。</p>

殷稷拍了拍巴掌，本想将祁砚唤醒，却一不留神竟险些被奋力反击的陈立给撞倒，他晃了一下连忙收回脚，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讨人厌。”</p>

暗吏听出了别的意思，抓着陈立的头发，提起他的脑袋，狠狠往地上一砸。</p>

人立刻晕了过去，可不过短短片刻便再次被疼醒，只是他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死肉一般瘫在地上，偶尔才会抽搐一下。</p>

可这一声闷响还是省了殷稷的事儿，因为祁砚终于回神了。</p>

他看着殷稷，目光从开始的茫然到复杂，最后定格在叹服上。</p>

“皇上竟思虑至此，臣佩服……”</p>

他屈膝跪了下去，深深拜伏在地：“臣无颜再为官，请皇上罢免臣的官职。”</p>

“若是因为今天的事，朕方才已经说过了，不会和你计较。”</p>

祁砚苦笑一声，原来皇帝刚才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可是——</p>

“不只是因为被人蒙蔽，臣为官不能护民周全，为臣不能为君分忧，实在无颜再入朝堂。”</p>

话音落下，他抬手自怀里掏出一封辞呈来，原本他以为自己没有资格递上去了，既然殷稷还愿意赦免，那这东西也就有了用处。</p>

殷稷垂眼一扫，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祁砚会说那么多古怪的话，原来是早就做了决定。</p>

“看来，你对朕也很失望。”</p>

祁砚没有解释，只是再次俯首：“请皇上成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