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深吸一口气：“秀秀，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扒德春的衣服？”</p>

秀秀一愣：“可他不是太监吗？不要紧吧？”</p>

“就算身体残缺，他骨子里也是个男人，”谢蕴满心无奈，是她疏忽了在这方面教导秀秀，她叹了口气，“你以后不许这样……快去找蔡公公，让他给德春找件衣服，这幅样子像什么话？”</p>

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好歹是入了朝当了官的人。</p>

秀秀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涨红着脸灰溜溜走了。</p>

不多时外头就响起说话声，蔡添喜拿了衣服来给薛京换，不知道说了什么，秀秀捂着脸跑走了，院子里只剩了那父子两人，和放在井边没来得及洗的龙袍。</p>

谢蕴的目光不自觉看了过去，那明黄的颜色颇有些刺眼，她不能直视般闭上了眼睛，谢淮安的话却在耳边响了起来，南巡……</p>

“谢姑娘。”</p>

蔡添喜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打断了谢蕴的思绪。</p>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窗边，正含笑看着她，“姑娘脸色不大好，可是伤处又有何处不妥？咱家带了太医来，让他给你看看可好？”</p>

以往蔡添喜为她做什么送什么的时候，总爱带殷稷的名字，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转了性，只字不提对方，可谢蕴仍旧摇了摇头：“劳公公记挂，不必麻烦”</p>

虽然猜到了是这么个结果，可蔡添喜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久了，还是丝毫都没有软化。</p>

他失望地带着薛京走了。</p>

回到殷稷住处的时候，对方刚好从耳房里出来，袖子挽着，手上还湿漉漉的。</p>

他一看就知道，这是洗贴身衣物去了。</p>

虽说历朝历代每个皇帝都会有些怪癖，可这贴身衣物不许旁人碰的，蔡添喜还真是只听说过殷稷一个。</p>

可他如今已经习以为常，自然而然地递了块布巾过去，顺便将刚才在谢蕴处的事说了，说到谢蕴拒绝看太医时，他抬头小心翼翼地觑了殷稷一眼。</p>

对方擦手的动作果然顿住了：“不是让你别提朕吗？”</p>

“奴才没提，可谢姑娘还是不领情。”</p>

殷稷沉默下去，好一会儿才扯了下嘴角：“罢了，天长日久，慢慢来吧。”</p>

人心不是一天凉的，也不是一天就暖的，他有耐性。</p>

他带着几分安抚的抬手拍了拍蔡添喜的肩膀。</p>

拍的蔡添喜哭笑不得，这怎么弄的好像夜夜辗转难眠的人是他一样？皇上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p>

他哑然失笑，正要催一句该用早膳了，就听见外头传来祁砚的声音，这是来奏请秋后恩科考题的事，殷稷便留了他用早膳，饭桌上说到此次进京赶考的学子比之往年多了三成时，殷稷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p>

可随着禁军的通禀，他的脸色就又淡了下去。</p>

侍卫说，谢蕴又出去走动了。</p>

他捏着筷子的手松松紧紧，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抬了抬手让人退下去了。</p>

祁砚却有些意外，谢蕴出去的是不是太频繁了？</p>

行宫就这么大，就算走得再慢，这些日子也该看完了……除非看的根本不是风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