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刚才听了个大概，担心地走了进来：“姑姑，要不你去认个错吧，那可是皇上……”</p>

谢蕴僵硬许久还是摇了摇头，她如今已经一无所有，若是连这点气性都丢了，要怎么在宫里撑下去？</p>

“没事，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太后精力不济，到时候皇上就算不想放我出去，也得放。”</p>

秀秀却越发担心：“可是今年不一样啊，那么多主子娘娘呢，这次万一太后选了旁人呢？”</p>

谢蕴并不在意，太后出身荀家，若是想要后妃帮忙，必然会选荀家出身的惠嫔，可如此一来就相当于是给惠嫔抬了身份，后宫和前朝的平衡必然会被打破。</p>

殷稷不会同意的。</p>

这母子间的博弈，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必然的，哪怕殷稷心里不痛快，也只能妥协。</p>

她揉了揉秀秀的头，并没有仔细和她解释，有些事情知道多了并没有好处。</p>

“别多想了，拿你做的首饰来给我看看吧……这回事情了了若是我还能在乾元宫站稳脚跟，就找个门路把你调去尚宫局。”</p>

秀秀喜不自胜：“真的？谢谢姑姑。”</p>

她恨不得给谢蕴磕个头，被谢蕴扶住了，可她眼里的高兴却怎么都遮不住。</p>

但这股喜悦没多久就散了，因为偏殿的地龙凉了。</p>

偏殿本就背阴，冬日里尤其阴冷，若非有地龙，是十分难捱的，可现在这地龙却忽然就停了。</p>

秀秀早晨推门一进来，就被扑面而来的阴冷冻得一哆嗦，她一愣：“怎么这么冷？地龙呢？”</p>

她蹲在地上去摸，触手却冰冷一片，她小脸涨红：“我去借薪司那边问问。”</p>

“不用了。”</p>

谢蕴喊住转身就走的小姑娘，目光透过窗户遥遥看向正殿，只是这个时辰，正殿里并没有人，可她仍旧清楚，这是殷稷在逼她低头。</p>

“给借薪司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擅自封乾元宫偏殿的火道。”</p>

秀秀听得蔫了下去，她不敢让人听见，只能小声嘟哝：“皇上怎么能这样……”</p>

谢蕴将窗户关上，下地走动起来。</p>

秀秀睁圆了眼睛：“姑姑，这么冷你怎么还下地？快去炕上捂着吧。”</p>

“越坐着越冷，走动走动反而暖和，你忙你的去吧。”</p>

她出不去，只能在这里挨冻，可秀秀没必要陪着她。</p>

秀秀不肯走，大着胆子抱住了谢蕴的胳膊：“奴婢留在这里陪着姑姑吧，说说话也好。”</p>

原本她和谢蕴是有些生疏的，可一听她愿意帮自己去尚宫局，她心里十分感激，自然就多了几分亲近，何况这种时候两个人总是要比一个人暖和的。</p>

谢蕴没再撵她，转身从柜子里找出一包饴糖来给她吃，秀秀惊喜的笑起来，宫里的奴才除了日常饭食，想吃旁的只能靠主子赏，这糖就更新鲜了。</p>

她宝贝的在嘴里含了一颗，满脸都是满足。</p>

谢蕴的脸色却沉凝下去，以他对殷稷的了解，这断了地龙只会是个开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