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琬回过神，同身旁的染月低语了几句，掀开帘子踏上了马车。</p>

“殿下久等了。”众人离开后，她与染月在曲水阁闲逛了几圈，也不知他何时来的。</p>

“不久，一个时辰而已。”</p>

“……”一个时辰，那还真是久等了。</p>

马车里很暖和，明琬靠着软垫坐着，目光落在窗外，看不出心思。</p>

“嗯？怎么不说话？”他放下帘子，隔绝了外头湿漉漉的潮气。</p>

明琬侧眸看向他，“殿下可知晓今日曲水阁发生的事？”</p>

以她的警觉，总感觉暗中有双眼睛盯着她，只是看对方并无恶意，她就不曾放在心上。</p>

“嗯。”他淡声应道，有些似笑非笑地睨她，“怎么，怪本王没能及时出手相救？”</p>

他今早离开前派了人暗中盯着，方才已将曲水阁发生的事告知于他。她的王妃聪慧，用不着他出手也有法子脱身。</p>

“不敢劳烦殿下。”明琬淡淡道：“闹了今日这么一出，平阳侯府与平国公府怕是要联姻，如此一来，殿下既失了美人，又失了平阳侯的支持，殿下可是亏了。”</p>

祁暄皱了皱眉，明琬口中的美人自然指的是清宁郡主，不过侧重点不在这，他只是略带冷意地开口：“本王倒是不知，原来王妃对殷国的政事感兴趣？”</p>

明琬笑了笑，她来到殷国便没有想过刻意藏拙，更不会在他信任她的边缘反复试探，她是晏尘的徒弟，知晓一些各国的政事又有什么稀奇。</p>

总归她现在是宸王妃，与他住在同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每次同他说话都要斟字酌句，岂不是要累坏她。</p>

“我不喜与人绕弯子。”明琬眸意浅浅，“就不能认为我是在关心殿下？”</p>

“殿下从一开始就对我不设防备，给足了我杀你的机会，目的就是等着我露陷，嗯，想必染月放出的信鸽也是殿下截下的……可惜让殿下失望了，晏尘的徒弟又如何，我师父都辞官逍遥快活去了，难道还要我替他肩负兴国的重任。</p>

“所以说我实在不是个合格的细作，从大婚那一日我便同殿下挑明了态度，我与殿下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p>

“你还真是……”祁暄伸手想敲她的头，却被她轻易躲了过去。只是想试探一下她，不曾想这丫头这般言辞真诚地说了这么一堆话，一如既往的……坦率。</p>

“你比本王想象中的聪明伶俐。”他毫不吝啬地夸赞。</p>

“殿下过奖了。”明琬顿了顿，“言归正传，今日之事殿下就打算这么过去了？”</p>

“如今雍王靠着郁氏一党独木难支，皇后以为拉拢平阳侯的势力能为雍王助长羽翼，可惜啊……”祁暄悠悠开口，“皇后这回还真是走错了棋。”</p>

殊不知，他前些年便在南境安插了眼线，暗中搜集了足够的罪状，这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拿出一条都足以让平阳侯死上一万次。</p>

他此次去城门口迎接平阳侯便是请君入瓮。</p>

明琬抬眸轻笑了一声，看来是她多想了，这人心中早有对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