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衡后悔极了，颇感无力和无奈。“凌凌，都是我们……我们当父母的失职。我就她一个闺女，舍不得打舍不得骂。阿芳又总觉得愧疚她，对她又宠又爱。加上这孩子天生敏感，我们又不懂如何教她——”“行了。”</p>

薛凌沉声打断：“都是历史问题，现在来追究来探讨也都来不及了。我听你这个不知道，那个不知道，一时忍不住太激动太生气，所以就多说你几句。”</p>

程天源和大儿子对视一眼，先后开口安慰薛衡。“可能是我们小题大做了，只是偷偷溜去南岛玩。碰巧手机坏了，暂时没法修好吧。”</p>

“先别急，也别慌。”</p>

薛衡叹气：“凌凌骂得对……孩子对我们撒谎成性，我们却还毫不知情。想给她足够的空间，她却胡来乱来。”</p>

程天源和薛凌都没接嘴，沉默坐在一旁。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基本信任都已经熬没了，孩子单独一人出外，连跟家长说一声都没有，而家长却浑然不知情，甚至是一问三不知。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好！婚姻吧，弄得一团糟，最终失败收场。生活吧，一潭死水，二十来年都没变过。他们口口声声为了女儿好，明明可以一起工作，早晚凑一块儿吃饭休闲，却又死活不肯复婚。总之一句话——懒得说他们！程焕然倒了一杯水上前，搀扶他起身喝，又将药片递到他的嘴边。“衡舅舅，来。”</p>

薛衡吞下药，喝多两口水，靠在沙发上长吁短叹。这时，保镖递来了消息。程焕然仔细看了看，解释：“离他的老家不远，在一个小山村里头。”</p>

其他人围了上前，紧张盯着看。程焕然掏出手机，给小涵拨打过去。“提示说还是关机状态。”</p>

薛凌提醒：“给这个‘黄四海’打过去，看他接不接。早些时候我拨过去的时候，他按断了。”</p>

程焕然照做，不料很快摇头：“没法接通。”</p>

薛衡忍不住心存侥幸问：“会不会山里的通讯设施不好，没信号什么的？”</p>

“不确定。”</p>

程焕然点开手机上的地图，解释：“现在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都会有信号塔。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山村——在地图上查得到，证明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应该有信号才对。”</p>

程天源提议：“晚些再拨打。”</p>

薛衡拿出手机，把“黄四海”的通讯号码给保存起来。程焕然则跟薛凌耳语问：“妈，打听过这个人没？”</p>

“还没消息传回来。”</p>

薛凌答：“刚知道他姓名和电话，我就立刻请人去查仔细些。”</p>

程焕然眼睛微转，低声：“我……直觉还是报警好些。”</p>

“等一等。”</p>

薛凌解释：“应该很快就能有消息。如果这人不是什么善茬，咱们立刻就报警。”</p>

程焕然只好答应。此时已经是晚上两点多，几人却都毫无睡意。程天源问：“你们肚子饿不饿？阿衡，你要不要吃点儿什么？”</p>

“吃不下。”</p>

薛衡将手机丢下，烦躁道：“还是没法接通！”</p>

程天源走去厨房端来一碗汤给薛凌，自己则取了一些烤山猪肉跟大儿子一块儿啃起来。薛凌喝完汤，再次点开薛涵的微信，发现她早上发了朋友圈说今天天气很好，适合远行，还配了几张校园里的图片。可惜薛涵的朋友圈设置三天内能看，所以她看到的内容并不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