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符纸冒出的袅袅青烟，年轻公费生寻思许久，最终不确定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我之前在它面前说过想要一只死青蛙？”</p>

下午郑清离开校工委办公室的时候，曾经在湖边踢了一颗石子，把一只青蛙砸进湖里，当时他随口说了一句想给值班巫师嘴里塞一只死青蛙这样的话，而狗子恰好就在旁边偷窥。</p>

听完男巫的猜测后，几位舍友面面相觑。</p>

郑清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p>

“这事儿听起来有点玄乎。”迪伦已经系好了腰带，准备出门了：“需要我帮忙把那只死青蛙丢出去吗？大夏天，再放一会儿该臭了。”</p>

“丢出去，丢出去。”郑清仿佛已经闻见臭肉的味道，捏着鼻子挥挥手。</p>

迪伦耸耸肩，戴着蚕皮手套，拎着死青蛙的后腿便出了宿舍。</p>

砰。</p>

宿舍门在他身后关上。</p>

郑清眼角的余光立刻瞥见那灰扑扑的狗子正蹲在门后，傻笑着冲他摇尾巴。男巫眼珠转了转，确认宿舍里其他两人没注意到狗子的身影。</p>

“我想要只活鸭子。”他提高嗓门，逐字逐句，用响亮的声音吩咐道：“一只，活的，鸭子！Duck！”</p>

萧笑扭过头，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郑清一下，然后他注意到公费生左右乱飘的眼珠，立刻恍然：“狗子在这儿？”</p>

郑清刚准备开口，余光再一看，呵，狗子又跑了。</p>

“没了。”他的语气终于恢复了正常，撇撇嘴：“反正不花钱，随便试试呗。”</p>

宿舍另一角，辛胖子抱着肥猫，已经打起了呼噜。一人一猫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交相辉映，令人闻之困顿。</p>

“我们也睡吧。”男巫打了个哈欠，扯上了床上的帘子。</p>

宿舍里灯光暗去。</p>

呼噜声也随之变小了许多。</p>

男巫渐渐合了眼，梦境里破碎的画面开始侵蚀他的灵海。</p>

梦里，郑清又变成了一只黑猫，只不过旁边跟了一只小白猫与与一只小狐狸。它们三个跋山涉水，向远方一株朦胧的树影跑去。</p>

跑啊跑，跑的又渴又饿。小白猫忽然说自己想吃鸡腿，而小狐狸则说自己想吃鸭腿，郑清夹在中间，十分头疼，最后猫爪一挥，宣布谁抓到物就吃谁的。</p>

小白猫刚刚抬起爪子表示同意，便看见小狐狸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p>

它尾巴一扬，便从虚空中卷出一只羽毛黄亮、眼睛小小、身子肥硕的可达鸭，放在了另外两只猫面前，得意的宣布今天吃鸭子！</p>

可达鸭眨了眨小眼睛，看着三只流口水的家伙，嘴巴一张，嘎嘎的惨叫起来。</p>

黑猫听着烦，抬起爪子，捏住可达鸭的脖子，放在地上用力一摁。</p>

咔嚓。</p>

鸭脖断了。</p>

但惨叫声还没停止。</p>

死鸭子睁着无神的双眼，扁扁的嘴巴一开一合，发出令人头疼的惨叫，而且叫声还有越来越响亮的趋势。</p>

黑猫左右张望着，原本混沌的眼神在鸭子的吵闹声中渐渐清明，虚幻的梦境也在鸭子的吵闹声中化作一块块碎片。</p>

黑暗中，男巫睁开眼。</p>

帷帐外，一只鸭子正像梦境中那样惨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