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沾县，肃清残敌，留下小队兵卒驻守，徐达挥师南下。

沾县，地处大山之中。西南方向近两百里内，没有其它城池，甚至没有人烟。除了沾县正南有一个小小村落，名为阏与聚。（聚，即小聚居地）

大山阻隔，消息闭塞。

沾县守敌，只有个别幸存者逃向东部太行山。沾县被攻占的消息，身处长子的张杨不可能得知。

攻克沾县，徐达即命裴元绍裴元庆兄弟二人，带上十余名精锐，换上眭固部军服，带上伪造的文书路传，先行出发，潜伏进长子，准备和大军里应外合。

徐达率主力，随后出发。

翻山越岭，疾行近两百里山路，终于走出深山。

前面，豁然开朗，丰饶的长治盆地，就在眼前。

远远可见一座小城，乃是长子与涅县间必经之地，襄垣县。

“嘿嘿，又回到这儿了。”老程作感慨状。

“听少主说起过。”徐达道，“襄垣土城，是少主起兵之地，老程哥在这里，斩白绕杀卫封，威风八面啊。”

老程爱吹牛，但他更喜欢自吹自擂。徐达替他吹，他反倒不好意思了。“嘿嘿，威风八面说不上，也就是五面六面吧，还差点丢了性命呢。”

老程下意识摸摸伤处，往事历历在目……

当年在土城，激斗卫封，不幸中枪，伤口化脓，险些丧命……

“少主说过，老程哥数次遇险，都大难不死，乃我军中第一福将。”

“吼哈哈，要说福气多嘛，老程倒是乐得当仁不让。”

“哈哈，好！”徐达笑道，“我们就要借老程哥福气。一举拿下长子。老程哥，道济，咱们就此别过，你们万事小心。明天晨时，我们一起动手！”

程咬金平时爱玩笑，但该认真时，也是一脸严肃。和檀道济叉手行礼，和主帅徐达告别。

……

夺取上党。除抢占沾县外，重点在于四地——长子、涅县、陭氏和襄垣。

长子是上党治所，重要性自不必说。

涅县和陭氏，上党七成以上兵力，屯住于这两县。

而襄垣，地处长子和涅县之间，既是从太原快速进入长子的必经之地，也是切断涅县和长子、陭氏等联系的要地。

陭氏的李助杜壆部的主力，已被少主刘芒吸引，牵制至河东。无法及时回援长子。而涅县，张杨极为重视，始终屯有重兵。一旦长子出现险情，涅县王彦章随时可以救援。

只要战领襄垣要地，就能将王彦章所率的上党精锐困在涅县，阻止其回撤长子。

按照刘伯温筹划的上党攻略，夺取长子的同时，必须夺取襄垣。

为此，徐达才分兵两路，命程咬金檀道济率部攻襄垣。徐达亲率一部攻长子。而其中关键，是两路同时动手，以防敌人互相支援。

……

第二天清晨，程咬金带上七八个兄弟。换上上党军服，大摇大摆往襄垣城走去。檀道济率部潜伏在附近山林，只待发出信号，直取襄垣。

上党的主力，已经分散部署各地。

襄垣处于上党腹地，不会受到太原方面的直接威胁。并没有驻军。只有当地豪绅组织的团练队伍把守着襄垣城门。

“站住！干什么的？”

把守城门的团练大声喝令着。

程咬金晃晃手里文书。“路过，奉命去涅县公干。”

团练很仔细，要过程咬金等人的路引，仔细查验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正要搬开路障放行，却见城里走来一队人。

为首之人，脸颊俊白，年纪虽不大，身子却健壮。

此人，正是襄垣大户卫氏的小儿子，卫封之弟，名唤卫培。

卫家在襄垣是首屈一指的大户，卫培和他哥哥卫封一样，容貌俊美，还有一身好武艺，负责管理襄垣本地团练。

把守城门的团练见卫培带队出城，赶忙将程咬金等人撵到一边，让开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