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定“嗯嗯”两声,没再说别的什么,却明显地传达出他的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哦就是我前段时间看朋友,发现你跟岳星洲好像分手了。”陈越定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打探什么哈,就是我想着,他跟我也是关系比较好,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然后”
“没关系。”郑书意懂了他的意思,接了他的难以启齿,“你邀请吧,这有什么啊,我们两人的事情不该干涉到你。”
“嗯,我知道的,就是”陈越定在电脑那头挠了挠后脑勺,“我早上给他打电话来着,他现任好像也在,说是一起来参加婚礼,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这边”
郑书意手指一颤,咬着牙,笑道:“没关系啊,我无所谓的。”
陈越定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那回头联系啊。”
“好。”
挂了电话,郑书意嘴角的笑意慢慢僵住,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再看眼前这饭菜,顿时就不香了。
说的话都是逞强的。
如果大年初四那天,她独自出席婚礼,而岳星洲带着秦乐之甜甜蜜蜜地出现,她可能会气血倒涌而死。
可是时宴这边
“唉”
郑书意叹了口气。
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已经脱离了她预想的轨迹。
就比如在这一个电话之前,她见到、想到时宴,完完全全就是这个人,根本没有再想到这个人是秦乐之的小舅舅。
她感觉现在,自己好像就是单纯地――在和时宴谈恋爱。
天色渐渐暗了,暮光熹微,
房间里一会儿响起女人的叹气声,一会儿又是枕头被揉捏的细碎声音。
时间慢慢流淌,一切情绪,最后都被药后袭来的倦意安抚。
时宴回来时,经过郑书意房门,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等了片刻,他直接刷开了门。
走到她的房间外,时宴再次敲门,还是没应声。
他皱了皱眉,电话拨出去,也没人接。
这时候也没什么其他的可顾虑了。
时宴推开房间门,入眼的是乱糟糟的床铺,散乱在枕头上的一头乌发。
他心头跳了跳,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伸手去探了探郑书意的呼吸。
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后,时宴收回手,并觉得自己有些突然降智。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
晚上七点半。
可真能睡。
无声地进来,又无声地退出房间。
除了郑书意的一只手被塞进了被子以外,看不出其他的变化。
但其实,郑书意真没时宴想的那么能睡。
夜里十一点。
时宴正准备换衣服洗澡,突然收到了郑书意的消息。
郑书意:打滚gif
时宴:醒了
郑书意:刚醒
时宴下意识想说“这么晚了快睡吧”,想法冒出来,又觉得可笑。
时宴:所以
郑书意:我睡不着了
果然。
时宴垂下正要解衬衫扣子的手。
时宴:然后呢
郑书意: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做的
郑书意:比如叫邱总再给我发点资料什么的。
时宴:这么晚了,你还麻烦别人
郑书意:好的,我知道了,886
时宴:换衣服。
郑书意:
时宴:出门。
郑书意:去哪儿
时宴:带你去看电影。
直到坐进电影厅,郑书意还有些懵。
夜里十一点半,她居然跟时宴跑出来看电影。
更没想到,这么晚了,大冬天的,电影院居然还有这么多人。
这个点可选的电影只有三部,除了一部一听就是圈钱的大电影,还有一部一听就很催泪的纪录片。
郑书意既不想打瞌睡,也不想流眼泪,就选了最后那部一听名字就很文艺的爱情片。
特别是片头,主角骑着自行车经过一片湛蓝的海,片名缓缓出现,画面随便一截就是桌面。
前排许多小姑娘都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趁着灯光暗,郑书意侧头看了一眼时宴。
他盯着大屏幕,脸上映着晃动的光影。
感觉到郑书意的目光,他侧头看过来。
两人并排坐着,他这么一转头,呼吸都缠在了一起。
背着光,郑书意看不清他的神色,看不清眼神,却因这意外的对视,心里某根弦被波动。
几秒后。
郑书意突然回神似的,别开脸,拿出手机拍下了即将消失的片头。
电影的开始沉默且无聊,才过了二十分钟,已经有人开始睡觉,更多的人开始玩手机。
郑书意想,她此刻完全看不进这电影,一定也是因为情节太无聊了。
想着想着,她低头,翻到自己刚刚拍的照片,鬼使神差地,就发了个朋友圈。
什么话也没说。
像一种暗处涌动的情绪,被定格在手机里。
这会儿还不算晚,朋友圈的评论点赞来的很快。
秦时月是第一个。
秦时月:这么晚了你还跟你爸爸去看电影
郑书意:“”
这妹妹还真是个解嗨王。
她不知道说什么,回了个省略号。
秦时月当她默认了,又回:我爸从来没时间陪我,好羡慕,你爸爸可真把你当个宝贝宠啊
郑书意:哈哈。
什么情绪都没了,她收起手机,专心地看电影。
可是,这电影真的太无聊了。
几分钟后,郑书意又看了一眼手机。
消散的奇怪情绪又陡然升起来。
在密密麻麻的点赞中,她竟然――看见了时宴的头像。
他竟然给她点了个赞。
这种感觉很奇妙。
在热闹的朋友圈中,他知道她在做什么,却也无声地默许了她做的一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