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阴阳，化男女。</p>
只是多少有一点叛逆，李易认为她应该变成男人，可她却偏偏选了女人。</p>
显然道尊仍然没有屈服。</p>
她是输了，却只是她个人的成败，李长生与天地之间还未分出胜负。</p>
圆满之天地，足以与李长生对等。</p>
李易打量了一番，点头道：“你已是人。”</p>
两人稀疏平常的闲聊，似乎无冤无仇，更像是友人。</p>
但在场的无相们能感觉到，道尊正在被一股难以用常理形容的伟力挤压。李易的手就像能够融化无相大道的熔炉，正在不缓不慢的消融着道尊。</p>
而道尊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p>
惊天动地之大战已成奢求。</p>
差距太大了。</p>
一息，两息，三息……</p>
道尊没有说话，既没有求饶，也没有咒骂，只是平静的接受着这一切。</p>
又或者在酝酿着其他手段。</p>
除了完全躲起来的琼羽以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察觉道尊的道韵在进行着某种变化。</p>
老树精嘴巴微张，以他稳妥的性格又想要劝告李易“快速解决免得夜长梦多”。</p>
在转念脑海里响起了刚刚的声音。</p>
收起你们的傲慢。</p>
老树精对于李易的不断劝诫，是出于友人之间的关心，也是自身的性格所致。</p>
他不喜欢风险，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傲慢？</p>
完全无视李易的傲慢。</p>
这一次老树精选择闭嘴。</p>
凤娲饶有兴趣，甚至微微的靠近了几步，踮着脚尖。</p>
“需要多久？”</p>
“短则几年，长则十年。”</p>
李易随口说出了一个看似漫长却转瞬间的时间。</p>
时间的长短是相对的，对于无相而言千年也不过眨眼间。</p>
又是五个春秋过去。</p>
轰隆！</p>
天地悸动，最后的紫霄神雷落下。</p>
法相应声碎裂，渊濒死垂危的身躯缓缓陨落。</p>
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哪怕这场天劫停止，他也活不久了。</p>
渊近乎挣扎般的站立起来，抬头望着天劫，眼里早已失去的意识，只剩下最后一丝丝是执念。</p>
李易就此收回目光，他能够接受离去，却不代表喜欢看着熟识的人死去。</p>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道尊有了动静，一双美眸再度睁开，仿佛两片宇宙，其中无数的星系斡旋，孕育着某种事物。</p>
李易并不在意她想干什么，无论是变成人也好，与自己唱反调变成女人也罢，都无法改变她将迎来漫长的死亡。</p>
哪怕亿万年后，道尊从法则之中归来，祂也不在是她。</p>
李易以人的角度看待事物，他不需要遵循其他人的看法。</p>
“长生。”</p>
道尊嗓音清脆的吐出这两个字，让李易眉头微挑，他察觉到了一丝丝熟悉的气息。</p>
天道。</p>
紧接着他又看到，道尊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渴求与倾慕。</p>
李易说道：“你让我感到恶心。”</p>
“我与天道融合，这是不可避免的影响。”道尊回答道，“前世种种让天道产生了意志，哪怕是我也无法消除。”</p>
她为了解决天地之惰性，在框定天道之时，让天道主动追寻圆满。而这份渴求由于李长生的出现发生了异变，更由于天人最后的“斩天”，让天人对于李长生的爱影响了天道。</p>
李易油盐不进的说道：“这不影响我捏死你。”</p>
“你的要求是道尊死，而非天地秩序崩坏，此为中庸。”道尊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她只需要心念一动，从天地之中便能摄取李长生口中华夏文明的一切结晶。</p>
她理解中庸，才能够更好的进行沟通。</p>
“而我死的方式你不在意，你只是想了结这段因果，哪怕我往后会从法则中归来，你也不会在意。”</p>
“你只在乎你所认为的事物。”</p>
道尊嘴巴微张，一粒金丹缓缓飞出，一瞬间李易感觉自己手掌的重量增加了一倍之余。</p>
用最粗糙而直观的描述，手上多了一个无相。</p>
李易眼睛微眯，来了一些兴趣，打量着沙砾大小的金丹，璀璨而纯粹。</p>
若要描述形容它，写在纸张上的言语能够堆起一座山。因为这颗金丹有着太多太多的妙用，常人所能想到的，所无法想象的。</p>
最朴实无华的就是不朽。</p>
这是一颗道果，空白的无相果位。</p>
祂并不能让人成道，却能让有资格成道的人成道。</p>
道尊的气息迅速萎靡，虚弱的神情让她更具有人的气息，好似九天玄女跌落凡尘。</p>
她笑道：“我的徒儿说要斩你之大道，我以为是可笑，只当做试探你的工具。可未曾想兜兜转转，他将你的道融入天地，让无相的数量可以增加。”</p>
“以身为果，高举大道。”</p>
“我以身为果，为天地再添五位无相，你是要阻止，还是……”</p>
道尊停顿了一下，望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庞，笑颜如。</p>
“跌落凡尘？”</p>
五位无相，相当于仙宫天人最鼎盛时期所能产生的天地之力，千万倍之余！</p>
足以让天地一下子迈进一大截，甚至是超越李长生！</p>
这就是道尊最后的挣扎，当她不再作为个体与李长生对弈，不是完全为了天地，那她有几分与李长生角力的可能。</p>
也仅仅是可能。</p>
因为她清楚所谓五尊无相，前提是要有五个类似秋无极的人。她自己化作道果，仅仅是给后来者一条路，提供一个踏板。</p>
并非真的五个无相道果。</p>
而且走这条路的人，最终即使成功也会作为个体消亡。</p>
道存人亡。</p>
下一刻，道尊脱离了李易的手掌，她的身形恢复到人类大小。</p>
李易拿着金丹，说道：“五分之一化作一颗道果，也就是说你与天道融合的目的就是给剩下的法则下达指令，而不是想挣脱逃生。”</p>
秋无极效仿他，道尊又效仿秋无极。</p>
她确实有才，难怪凤娲前世会着了她的道。</p>
金丹忽然晃动，仿佛是受到某种感应，朝着天上的无相劫飞去。</p>
李易并未阻止，甚至屈指一点将其送入渊口中。</p>
金丹入腹，大道可成。</p>
上书【生死簿】</p>
一切因果之源，匡定天地众生之命数。</p>
古朴的册子落入李易之手，他轻轻的翻动，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开始消散的道尊。</p>
“这确实是中庸，你做得很好。”</p>
他的因果了结，渊成道，道尊的目的达到。</p>
应该说是三赢。</p>
道尊静静看着对方平静无波的脸庞，沉默无声，再也无法吐露任何的言语。</p>
一股近乎绝望般的情绪涌上心头。</p>
她竭尽所能做好了一切准备，仍然无法引起他的注意！</p>
哪怕是多看自己一眼，哪怕是多几句言语，哪怕是鄙夷与不屑！</p>
道尊消散，化作冬日的雪。</p>
“你才是最傲慢的。”</p>
道尊祖龙属于无相顶尖，随后是其他无相，才到类似秋无极这些无相。（太上剑本身也是顶尖）</p>
真正完全以力成道的只有李长生，其他人都是效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