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老小区。</p>
李易从床上坐起来，眺望着窗外的都市夜景。</p>
被子被微微掀开一角，其中一抹细腻的雪白展露，如天女般的佳人缩卷着娇躯，长长地睫毛微微颤抖，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p>
“仙长，怎么了嘛？”</p>
兔儿也坐起来，抓着被子半遮半掩身躯，柔软的绸缎贴着身体垂落，身段绝世不可言说。</p>
日常所穿的衣服只能自己制作，毕竟正常人类的脂肪堆积是不可控的，极少数天赋异禀者。也很难达到娇小与丰满并存，更不可能保持苗条。</p>
就算是上科技，估计也无法达到兔儿这种身材水准。</p>
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细声细语。</p>
总是不介意间展露令人窒息的妩媚，又时刻保持着那副清纯的面容。</p>
‘真是投错胎了。’</p>
李易不由的感叹了一句，仅仅是一个呼吸便压下了内心的躁动。由于云舒的缘故，最近他的身心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七千岁。</p>
那年，他会被兔儿爬床勾引，定力尚未圆满。</p>
而今天本来不是交公粮的日子，但兔儿一挑拨，就躺床上下不了，现在刚刚恢复一些又来。</p>
并且最近不知怎么的，三女一直蠢蠢欲动，哪怕是平日性情清冷的东云舒，也会时不时贴紧他。这是以前所没有的，不是她们不喜欢李易，只是当生活的节奏逐渐平淡下来，当重逢的喜悦化作陪伴，一切都会淡如流水。</p>
没有人能够时时刻刻的保持高度的热情。</p>
但最近不一样。</p>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李易略带阳刚的脸庞沐浴白光，眉目间带着岁月的苍凉，颇有一丝嫡仙临世的意味。</p>
他自己不照镜子，但兔儿天天看。</p>
“那些小家伙很闹腾，我收拾一下。”李易回答道。</p>
兔儿不留痕迹的将身体贴过去，抱着李易的肩膀，问道：“仙长之前不是说不想管吗？”</p>
“我不想管，但有些事情又不得不管。”</p>
李易露出略显无奈的笑容，他扭头眺望着远方，看着逐渐平息下来的海面，以及不再惶恐不安的人心。</p>
“圣王斗法，引动天地之力，随便一道余波落下，都可能给凡人带来灭顶之灾。昔日剑宗乱世，就有元婴大能斗法，其中灵火落入大地，将千里稻花田焚烧殆尽。烧尽了粮食，煮干了河水，只剩下一群饥肠辘辘的灾民。”</p>
“他们有分寸，没有殃及无辜，但仍然不够。并且往后其他人也像他们这般打起来，波及到凡人，引发大灾你觉得如处理？”</p>
兔儿执掌仙宫两千年，知晓李易性情，不假思索回答：“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当斩。现代的法治体系不适合修士，不能许多人是畏威而不畏德，并且前世他们长期占据着社会顶端的位置。”</p>
“就是现代社会的权贵也不把普通人的命当一回事，更何况个体伟力汇聚一身的修士。那些仙门与官府说的响当当，实际上他们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没有完美的制度，能否太平盛世终究是看人，举大事者必以人为本。”</p>
“善。”</p>
李易满意的点头，他看得出来其实兔儿对天下也没有太多的执念，一切不过是为了迎合自己。</p>
但她又是最为天下者。</p>
就如飞星，他并不会把个人看得有多重，但最终却又成为了人族的顶梁柱，并且功绩斐然。</p>
这盛世太平是最美好的理想，但为其铺路的又需要务实的践行者。</p>
“如果有人斗法毁灭了一座城市，让上百万人死于非命，要那些无辜的生灵流亡失所。我会杀死罪魁祸首，但在此之前，既然我意识到那自然要先立下规矩。”</p>
“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天下。”</p>
“仙长大义！真乃先天下之忧而忧。”</p>
兔儿一双眼眸闪闪发光，眼中是纯粹的崇拜，那种倾慕的神情几乎要溢出来。</p>
她很懂人类女性之美。</p>
说话间，身体靠的越近，略带清甜的呼吸钻入李易鼻尖。</p>
兔儿一直很好色，这不仅仅是因为双修所带来好处。许多时候为了防止根基不稳，她不是每次都双修运功。</p>
她只是出于身心对喜欢之人的渴求。</p>
感情是最好的迷药。</p>
“仙长，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再来一次吧嘤嘤嘤……”</p>
“别闹，还有正事。”</p>
李易扯了扯嘴角，抬手弹了一下对方雪白的额头，间接给对方来了一段清心咒。</p>
兔儿一个哆嗦，顿时索然无味。</p>
随后是满脸的幽怨，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易，也不说话，就装可怜。</p>
“还有什么值得仙长出手的？”</p>
“古佛。”</p>
李易眼中透露出些许的兴趣，一种第一次见到某种事物的新奇感。</p>
古佛，前些日子盘瓠告诉自己的。</p>
这位西域的大圣人，自从输了以后仿佛就完全置身事外，连自己的死活都不管，就想看看如今天地局势的终局。而他自然不会吝啬告知李易一些事情，其中不免涉及到其他无相的信息。</p>
古佛，佛头成道所化。</p>
汇聚了天地众生之污秽，任何的形体接触都会发生扭曲，变成生灵最原始的状态。</p>
就像修行界的核辐射，古佛无相之下，触之即死。</p>
昔日太古年间，某种意义上替代了量劫的存在，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古佛出世，对天地生灵造成巨大的伤亡。这种伤亡是不分强弱的，没有任何人能完全幸免。</p>
后来，至圣至贤界出现，一个名为第一圣的大能汇聚天下强者，共同出手处理掉了古佛。</p>
其中的余毒又变成了魔渊。</p>
也称之为幽冥。</p>
而前世自己所看到的魔渊，并非完整的魔渊，也绝非幽冥，而是古佛的余毒。</p>
佛头，第一圣。</p>
这两位无相互相关联，如今又打了起来。</p>
‘魔渊在消灭古佛，而古佛好像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对我有一些敌意。’</p>
李易的天人感应通过古佛，冥冥之中察觉到了些许的敌意。</p>
与兔儿诉说了前因后果，以及古佛与无相的关系。</p>
顿时吓得兔儿钻进了被窝，她一如既往的怂，每当这个时候都会紧抱李易，如此才能让自己安心。</p>
“仙长，你打算怎么办？要先下手为强吗？古佛害人，又对你有敌意。”</p>
“世间敌视我者多矣，我总不能全杀了。佛头与第一圣皆是大功德者，我不讨厌，或者说所有的无相我都称不上讨厌。”</p>
“道尊呢？”</p>
“也不厌，他之道若是没有变数，没有我的存在，那么他会解决量劫。不亚于当今社会，一直念叨的无限能源。但他得死，如此仅仅是我个人的意愿。”</p>
李易一边将兔儿揽在怀里安慰，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敲击床头桌，面露思索。</p>
他思考的并非什么解决敌人，因为古佛算不上敌人，第一圣也算不上，佛头也不算。</p>
他们可以是敌，也可以是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