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怀里的少女也壮着胆子大叫：“我哥哥没有杀他们，我哥哥只杀坏人，不杀好人。”</p>
显然这种话，在廖忠义这里是没有可信度的，一个江湖杀手，收钱办事，眼里哪儿有什么善恶之分。</p>
廖忠义大吼：“杀！杀了他们！”</p>
“住手！”</p>
秦赢大吼一声，站到他们面前。</p>
廖忠义悲愤大叫，“殿下，您不要保他们！”</p>
秦赢平静道：“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但，让我问几句话，如果他真的杀了你妹夫和妹妹，那他随你处置！”</p>
廖忠义握刀的手在颤抖，但他也不敢直接违逆秦赢，便道：“好，请殿下说到做到！”</p>
水师士兵们也都收了刀。</p>
秦赢微微点头，道：“好！”</p>
说完，他转身看向冬至。</p>
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杀害廖总兵的妹妹以及妹夫。”</p>
冬至摇头，道：“我虽然收钱杀人，但绝不杀好人，刘大善人一家十三口真的不是我杀的。”</p>
廖忠义暴怒，“你胡说！”</p>
秦赢道：“你怎么证明一定是他杀的，你亲眼所见么？”</p>
冬至是杀手，没必要做了不承认。</p>
而且他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p>
否则上次，他就不会明知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还专门来挡路。</p>
廖忠义气的呼吸急促，良久才平复下来，</p>
“殿下，你</p>
有所不知。”</p>
“我妹妹廖灵儿，两个月前嫁给江南本地一名姓刘的富商，他乐善好施，人称刘大善人。”</p>
“我妹妹与他简直天作之合，但，谁能想到，她刚嫁入刘家不久，刘家就在一个雨夜，遭到杀手袭击，我妹妹和妹夫，以及全家老小整整十三条人命，全都没了！”</p>
听到这话。</p>
秦赢皱起了眉头。</p>
这可谓人间惨剧。</p>
难怪廖忠义看到冬至，就暴怒至此。</p>
这时，冬至开口了，“那也不能证明是我做的！江湖杀手这么多，凭什么说我！”</p>
廖忠义怒极反笑，“这江湖上，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用‘开口剑’？”</p>
话音落下，冬至脸色猛然一变。</p>
“开口剑”是他独门绝技。</p>
廖忠义红着眼，继续低吼：</p>
“刘家十三具尸体，身上都没有伤口，他们全都死于咽喉中剑，江湖上只有你才会这样杀人，在对方开口要喊叫时，一剑刺入嘴中，直至咽喉！”</p>
这下，秦赢也看向了冬至。</p>
难道，真是他？</p>
冬至百口莫辩，眼中浮现一丝无奈。</p>
持剑的手更紧了。</p>
面无表情的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信，但我冬至一生从不说谎，没杀就是没杀。”</p>
“反正我今天跑不掉了，诬赖我可以，杀我也可以，但放过我妹妹，她是无辜的。”</p>
廖忠义闻言，疯狂似的大笑，“哈哈……放过她？那谁又放过我妹妹！”</p>
秦赢再次开口，“廖总兵，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既然没看到他杀人，只凭杀人手法就断定他是真凶，是否太武断了。”</p>
闻言，廖忠义不敢置信，“殿下，你……你怎么总是为这个杀手说话？”</p>
秦赢平静道：“我是不想你杀错人，要是错了，真凶逍遥法外，你妹妹一家还是不得瞑目。”</p>
“这样吧…”</p>
秦赢略微沉吟，道：“把他交给我，由我看押，同时我会让人去调查。”</p>
“我秦赢可以承诺，如果查清楚真是他做的，要杀要剐全听你吩咐，如果不是他，那么我也会替你缉查真凶</p>
，还你妹妹一家公道。”</p>
“这样处置，你觉得如何？”</p>
廖忠义沉默，“这……这……”</p>
内心挣扎一番后，廖忠义一咬牙，道：</p>
“好，我相信殿下的为人。”</p>
秦赢当即大喝：“田战！把他关进铁笼里！”</p>
“是！”田战当即走上去。</p>
冬至没有反抗，老老实实让一副枷锁扣住，被带下去关押。</p>
“这小姑娘不是杀手，我便不给她上镣铐了。”秦赢淡淡一笑道。</p>
廖忠义道：“随您的便。”</p>
秦赢带小姑娘回了船舱里。</p>
“大人……您……您别杀我哥哥好吗？他收钱杀人都是为了我，要杀就杀我吧。”</p>
刚关上门。</p>
小姑娘就扑通跪下，抱住秦赢大腿。</p>
秦赢看她眼睛蒙着布条，是个盲人，便问道：“你这眼睛天生的吗……”</p>
小姑娘很懂事地点头，道：“我从小就有眼疾，出生起什么都看不见。”</p>
秦赢看她不过十四岁的样子，没想到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么多痛苦。</p>
秦赢记得，冬至当杀手赚钱，就是为了给他妹妹换眼，想来就是她了。</p>
“我能看看吗？”秦赢柔声道。</p>
小姑娘点点头，主动摘下了布条。</p>
正常人的眼珠是黑白，而她的眼珠，全都是灰色的，看不到一根血丝。</p>
秦赢道：“你叫什么名字？”</p>
小姑娘轻声道：“我叫听雨。”</p>
秦赢又问，“姓什么？”</p>
听雨姑娘道：“没有姓，我是师傅捡回来的，那天下大雨，师傅见我目盲，但耳朵很灵，就取名听雨。”</p>
秦赢无奈一笑。</p>
你们这师傅起名也太随意了。</p>
冬至那天捡回来的就叫冬至。</p>
下雨那天捡到的就叫听雨。</p>
听雨姑娘突然跪下，“大人，我做什么都行，别杀我哥哥好吗？”</p>
“我哥哥真的没有杀人，刘善人被灭门那晚，我哥哥一直陪着我，他根本不可能去杀人。”</p>
秦赢把她扶起来，“好，我会查清……”</p>
突然。</p>
“殿下！”</p>
船舱外传来田战大叫。</p>
“有大量船只逼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