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没见过这阵仗吧？”万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随后将各自的缰绳交给天顺，“走，咱开个间去！”</p>

“是三爷啊！”</p>

他们才刚刚靠近，门口迎宾的女人之中便有个热情地小跑上来——合服的设计让她的步伐很碎很小，但也掩不住她的极度热情，上来就拥住万宁的手臂，“三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奔哪儿忙呢？”</p>

好家伙，这日本娘们一口大碴</p>

子话，要不是她这身不折不扣的鬼子装扮，林昊差点以为这是东北女人临时客串的了。</p>

看来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连鬼子女人都给袁大头折腰了。</p>

“清子小姐的生意还真是齐齐哈尔第一啊，听说吴大督军都喜欢奔你这儿来啊！”熟悉地左拥右抱着日本女人，万宁哈哈着引着他的弟兄进门，前厅装修完全就是日式，门庭铺着碎石种着红枫和竹子，入户的榻榻米擦得锃亮，纸门绘着富士山……然而最是吸引林昊目光的，是正对大门的那宽大屏风。</p>

流动的青云之间，一条黑色的狰狞黑龙喷云吐雾，鳞甲之间点缀赤红的火焰……在看清此画后，林昊不由得全身绷紧：这是……</p>

“来来给你们介绍，这是俺兄弟小林子！清子等下给找两个妥帖的，服侍好了三爷重重有赏！”万宁哈哈大笑着。</p>

“哟，这兄弟看着可年轻着呢。”妖艳的日本女人转而走上前来，对着他挤眉弄眼，“来来的自然都是客，清子必得让林爷舒舒坦坦的了。”</p>

说着叫来两个合服女人引着他们换鞋更衣，走道里左右一水儿都是纸门，里面不断有男男女女的调笑，以及难以描述的声音传来，场面透着十足的暧昧。</p>

林昊脸</p>

一沉，从那浮世绘开始，他就越发厌恶这地方了。</p>

“小林子，你这是怎么了？三爷带咱来这儿享受呢，咋看着你不高兴啊！”几人都是退去了衣衫泡进隔间里的大浴池中，天顺小心地凑近林昊问道。</p>

“就是，咋不高兴啊！”万宁在水中一扭身子揽住他的肩膀，哈哈朗声笑了，“你这小子，不会还是个雏儿吧？”</p>

“三哥，你认得那副画么？”林昊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就进门那屏风上的。”</p>

见他表情严肃，万宁微微收拢了笑容：“俺咋不认得？不就一条黑龙么，城西头有个龙王庙，画的比那个不差。”</p>

他当然不可能认识，恐怕就是奉系的高级将官之中，认识那玩意的也并不多。</p>

黑龙会的标识。</p>

这是个鬼子军国主义的组织，由头山满、内田良平等人在原玄洋社基础上成立，目的在于谋取黑龙江流域为日本领土，其会名即从黑龙江而来。</p>

也就说，这间澡堂子是属于黑龙会的，不光如此，他们大张旗鼓就摆出来了，可见有多嚣张……</p>

林昊刚打算与万宁说，却听到纸门外有个日本人的说话声传来。</p>

“今天那几个标本，还真是废物……轻而易举便死了，白白浪费了帝国不少粮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