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发现了程前那呆滞的躯体时，心里那点侥幸很快就破灭了。</p>

程前九死一生，顺着贯穿两国的大河，漂流到了西昌，可他因为身体曾经的重伤，尤其是喉咙处的那道致命的伤口，而失去了一魂。</p>

他立刻就想到，他可以将魂魄注在程前神魂不全的躯体中，将他取而代之，还自己血肉之躯。</p>

叶秀润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她试着为长相俊朗的程前招魂，他程致，则趁虚而入，强占了程前的身体。</p>

暮筠作为一个旁观者，瞪着大大的眼睛观看着叶秀润召来程致魂魄的一幕，果真，这一切都离不开叶秀润。</p>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在大朔时，她因为程前对她的出手相助，而亲手放走了他，她以为程前早已逃之夭夭，可他为何受了重伤，且顺着河流漂到了西昌来。</p>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都是那么凑巧。</p>

在暮筠讶然的注视下，她观望了程致将叶秀润杀死，继而夺走了叶秀润的换颜蛊，整张脸变换成了一个陌生俊俏男子的全程。</p>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程致当寻云的那张脸，拥有卓凌初和许峰两个人的影子，他就是打算迎合暮筠的喜好，如此那般长的。</p>

暮筠觉得，这世上一定不会再有比程致更疯狂的男人了。</p>

“看够了没啊？”</p>

刚刚换了一张脸的程致看向暮筠所在的方向，这一声突兀的声音吓得暮筠抖了一个机灵。</p>

“你看到我了？”暮筠惊讶道。</p>

“早就看到了，我在回顾自己的一生，而你，在陪着我回顾人生。”</p>

暮筠略带歉意道：“抱歉，我也不想的，可我不知如何该走出去。”</p>

程致负手而立，此刻他的面容，已经变成了他原本的样子。</p>

“你一定是有话对我说，所以才困在这里走不出去。”</p>

暮筠颔首，“对，我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对我的以命相护，保护了我，还有我尚未出世的孩子。”</p>

程致嗤了一声，“我可没想保护你的孩子，你忘了，我之前还要掐死他们的。”</p>

“无论如何，”暮筠摇头，“我都要对你说声谢谢，可是，你是不是该走了？”</p>

“涅槃可以重生，破茧可以成蝶。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程致，难得你我相识一场，是非对错，对于如今的你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希望你能放下心中执念，早日投胎轮回，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p>

暮筠难得在程致面前，展露出关切的一面，她的眸光，直视着程致的眼睛，真挚有饱含期盼。</p>

“可是，来生我再也遇不到你，那该怎么办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