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公主府还有什么不对劲的？”</p>

吴良倏地想起一件不得不禀告的事，“卑职刚到公主府时，恰巧见着有队人马从公主府出来，其中一人卑职还认得，是上京城新开那家如意布庄的伙计。”</p>

如意布庄！程致眼中震惊难掩。</p>

别人不知如意布庄是个什么东西，他可知道。可云岚怎会和如意布庄搭上了关系？</p>

看到程大将军神色异常，吴良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卑职一开始还以为公主府采买大批布料，那批人是来送布料的。卑职还在门口多感慨了几句公主府财力雄厚，可门口小太监却白了卑职一眼，口口声声说他家主子哪用得着买布料，陛下赏赐的都已经穿不过来了，所以卑职又追问了几句那如意布庄来送的什么东西，那小太监神情倨傲地又白了卑职一眼，却没再说话了。”</p>

见程致示意自家继续说下去，吴良便想了想继续道：“依卑职来看，那些个箱子里，装的应该是银钱。”</p>

程致挑了挑眉，“你怎么看出来的？”</p>

吴良咽了下口水，继续道：“大概是布庄自己的箱子不够，有一人抬着的木箱与其他箱子木质颜色不同，它的底部，印着“钱庄”二字。”</p>

多年的暗卫素养不是盖的，吴良外表虽然粗糙，但观察能力还是有的。他一见到那不一般的木箱，便借机装作清理鞋底污泥，俯身朝箱底偷瞄了一眼。</p>

这一看，果然发现了不一般。</p>

“主子你说，云岚公主怎会收如意布庄孝敬的银子，难道这如意布庄的背后东家，是云岚公主？”</p>

吴良挠挠脑袋，不应该啊，这从民间来的公主，何时与上京城第一大布庄扯上关系。他正要继续说出心中疑惑，抬头一看见程致那张神情莫测的脸，未出口的话立刻又咽了回去。</p>

遍布整个大朔的如意布庄，是西昌二皇子成为大朔质子后，亲手在大朔布下的暗探网，这是西昌在雁城一战故意兵败于他，以此交换的条件。</p>

程致深知这是在养虎为患，但是为了程家的举事大业，这步险棋，是当时的他不得已而为之。</p>

只是他未曾想过，西昌皇帝专政霸权，皇子关系错综复杂，原本他以为应付一个二皇子卓凌初就够了，可西昌皇唯恐卓凌初羽翼愈发丰满，偏又派出了一个搅屎棍大皇子卓泰宁。卓泰宁好高骛远，他为了铲除皇权路上最强劲的对手卓凌初，拉拢他结伙结盟，而他则见卓泰宁愚蠢可控，便同意了卓泰宁伸出的橄榄枝。</p>

要不然，以当年在卓凌初管控下时的发展势头，如意布庄恐怕会跟那疯长的野草般，在大朔愈发根深蒂固，待程家拿下大朔江山，怕是很难将如意布庄这个暗探网斩草除根。</p>

后来，他怕卓凌初因为对西昌皇帝和卓泰宁心生不满，而破坏自己的所谋之事，便与卓泰宁合谋，对卓凌初动了杀心，可没想到那卓凌初虽已是强弩之末，他们的频繁刺杀最终却仍是以失败而告终。</p>

谁都没想到弃子卓凌初竟会在北相国咸鱼翻身。现如今，卓凌初得了“西昌战神”的称号，并愿以放弃北相国所有功绩为代价，重新返大朔，执掌如意布庄管控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