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诵之十过，诸天遥唱，万帝设礼，河海静默，山岳藏云，群魔束形，鬼精灭爽，回尸起死，白骨成人……”

“哦，忏悔吧！赎罪吧！可怜的无知的男人和女人人，汝等罪孽深重，想要获得解脱，只有依靠本皇的光明，去洗涤你们的邪恶灵魂！我仅以犬帝黑皇之名义，替汝等斩除黑暗……”

造化之舟的甲板上，黑皇身穿黑袍，人立而起，叽里咕噜的叭啦，一刻不停，一会儿是玄妙的古经，像是在超度死人，一会儿变成彻头彻尾的神棍，洗脑式的疲劳轰炸。

被封印在它对面，不得不一字不漏听进去的梵天和梵仙几乎崩溃，这绝对是一种恐怖的折磨，世间最强的洗脑圣术，简直比被转化为僵尸还要可怕，如果可以，他们倒宁愿当初被青犼咬上一口。

那样虽然会性格大变，并受制于青犼，但不过是伸头一刀，一时之痛罢了，过后也不会在乎这些了。

更何况，眼见着僵尸们，尤其是将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强大，从一个相对平凡的修士一举成为天资潜力都极其恐怖的存在，他们惊惧之余也不由地有点嫉妒。

“狗狗哦，叶凡哥哥讲的故事里教廷的神棍们都是坏人，你不要不学好呀”，小囡囡在甲板上玩耍，似乎连她都忍受不聊了，眨动明亮的大眼睛，嘟起小嘴盯着黑皇道。

“囡囡你不懂，叶黑还讲过，刀剑本无罪，用之为善则是善，用之为恶则是恶，本皇这是在成全他们，当有一天，他们的名字随着本皇一起威震寰宇时，他们会理解本皇的苦心，感谢本皇今日对他们的教导！”

大黑狗不以为意，继续他度化人宠的工作，其实它这也并非瞎胡闹，渐渐地还真被它琢磨出一些门道来，就像南岭秦门的度人经一样，当厌恶达到顶点后，不知不觉中，梵仙和梵天竟开始恍惚地接受起来，只觉这大黑狗的话听起来颠三倒四的，但细想之下，却发现颇有道理的样子。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多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刚刚平静下来的永恒星域又彻底沸腾了，被青犼他们冒充的天堂劫掠团给搅得鸡飞狗跳。

他们环绕永恒主星，将四颗生命副星再次洗劫了一遍，简直是在伤口上撒盐。

永恒主星上早已沸反盈天，梵家在主星上的城池几乎被其余势力踏平，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让人相信这只舰队并非他们所派，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有人信誓旦旦地保证在舰队中见得到了梵仙和梵天，让他们百口莫辩，只能咬碎牙吞下这个哑巴亏。

当初，古族第二次远征大军，两尊大圣，十余位祖王，十几年的血战，就已经将大半个永恒打废，死者不计其数，最后看似大胜，收获了许多珍贵的材料，但其中的悲凉与艰辛却不为人知。

不但星空中的防御体系被彻底摧毁，所有防御工事都失效，钢铁战争堡垒早已化为废铜烂铁，漂浮在星空中。

连圣人级别的老祖都死了数尊，整体力量被大大削弱，所以才让青犼他们横冲直撞地劫掠，如入无人之境，否则他们遇到的抵抗将会猛烈数倍，绝不可能这样摧枯拉朽般的轻松。

本来，将四颗生命副星都劫掠一遍后，白凡需要的东西，差不多都到手了。

最关键的是进化液和机甲的炼制之法，至于其他的材料都对他来说都好解决，以仙古宗和月土地府的能力，加上仙武空间诸多轮回世界的广袤，收集这些资源问题并不大。

不过本着有见过无放过的原则，在白凡没有出关的情况下，青犼和黑皇将目标对准了最后的永恒主星。

这是一颗古族第二次远征中两尊大圣都没来得及攻破的繁华星球，其中所积蓄的资源和宝物乃是永恒星域亿万年的精华，绝不是四颗被战乱洗劫过的副星可以相比的。

如果后者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那么前者就是肥的流油的一块大肥肉了，就连太古万族也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否则他们吃多了撑着连番远征？

不过，就在他们劫掠完第四颗副星，准备去啃下最后一块肥肉的时候，却有意外发生了原。

本应该还在路上的古族第三次远征大军似乎得到了消息，知道有人赶到了他们前面采摘战果，登时一个个全都暴怒，群情激愤之下竭尽全力赶来，速度陡增了数倍不止，一下子将劫掠舰队堵在了去往永恒主星的星空中。

七八艘北斗的古战船，横亘在他们对面，这种战船乃纯粹的大道产物，没有包含任何科技，战力不强，更多是用来代步的，相比于以造化之舟为首，包括一艘圣级战舰和数十艘战舰在内的劫掠舰队，真的显得非常寒酸。

但青犼和黑皇全都神情严肃地站在船头，整个舰队里，将臣和他手下的僵尸们也一个个凝重无比，大气都不敢出。

那几艘破船自然不值一顾，但那站在船上的两个大圣和十几个圣人级祖王，却比任何战舰都要耀眼，即使恢宏雄伟堪称不朽的造化之舟在他们面前，也黯然失色，如一群太阳闪耀在星空，震撼了每一个见到这一幕的人。

受到震动最大的却是梵仙和梵天，他们无法想象，那北斗究竟是怎样一个星域，才能诞生出这么多可怕的强者，别说圣人，就连大圣都像割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冒出来，而且这还远不是他们的全部！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道宫白凡身边的战将青犼，他人呢？请他出来一见。”

炎麒老圣开口，盯着青犼，手中的永恒蓝金麒麟神杖拄在甲板上，蓝的晶莹，美的炫目，代表无上的权势，为古皇的神杖，上可打仙，下可伐圣，光辉烁古今，在星空中成为最璀璨的存在。

“尊上正在闭关，抱歉”，青犼言简意赅地答道。

“我古族前后两批修士流血殒命，连大圣都废了两尊才打下的战果，你们却不会吹灰之力地跑来摘果实，不太合适吧？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闻言，乾仑大圣冷冷说道，他手中并没有极道皇兵，当初的和谈的时候，万龙巢换回了他，却没能将万龙铃换回去，被白凡交给盖九幽老人处置了，就像卫易老人掌管黄金锏一样，用来威慑太古万族。

古族不是不想夺回，但当初连准帝境的不死天后都被白凡一式神通给打退了，尽管没有陨落，却在那之后便不过问任何事，没有准帝撑腰，万龙巢和黄金族只得无奈暂时隐忍下来。

青犼眼神一凝，知道无法善了，面对两尊大圣，此事显然已不是他可以解决的。

眼下忌惮于白凡在北斗打出来的威名，这两个大圣还算客气，但真惹毛了的话，难说他们会不会真的开打，毕竟为了永恒星域，古族已经付出了太多的血汗，不得到一个说法，他们自己也无法和北斗的太古万族交代。

面无表情的沉吟少许后，青犼沉声道：“既然如此，诸位容我先去通禀尊上！”

说完便转声径直进入神舟内部，倒也不担心炎麒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毕竟他们跨越星域远征是为了复仇和永恒的财富，而不不是为了和道宫一脉两败俱伤，让永恒渔翁得利，甚至让第三次远征再度失利！

与此同时，北斗星域内，几乎所有势力都在通过各种方式观看着这片星空的形势变化。

直至此刻，他们终于知道这只劫掠四大副星舰队背后真正的主人了，竟是来自北斗！

然而更让他们惊惧的却是两尊大圣率领的圣兽大军，其中之一还携带着极道圣兵，这是一只何其可怕的力量？

许多人都颤栗了，开始惶恐不安，这片星域距离永恒主星并不太远，消息根本瞒不住。

“能让有两尊大圣的一方如此谨慎对待，对面最少也有一尊大圣存在了……哎！北斗的底蕴太雄厚了……永恒必败！”远处的一片陨石带中，一个年轻人遥望对峙的双方，轻叹了一声，他牙齿晶莹雪白，一头金发灿灿、飘逸柔顺。

“离开，做好最坏的打算，通知他们逃离永恒星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就算借助皇道仙威，固守一些年也没有用，最终还是要被人踏破，北斗集中了这片宇宙诸皇的后人。”一个年岁很大的老人垂手立在年青人身后，灰色的发丝披散，眼眸深邃，像是不属于这个时代。

“说不定没这么糟糕，也许那两方会先打起来也有可能，这样就有转机了……成仙路即将开启，如果这一次远征失败，北斗太古诸族很难再有闲暇顾及这里了……”青年眼神迷离，似乎看到了未来很远将要发生的事。

“殿下想怎么做？”老人问道。

“如果我们早一点发现劫掠舰队的真面目就好了，那样就能提前与之接触，回旋的余地将大得多，但现在……只能尽力一试，用利益来打动他，联弱抗强了……”

“你想和舰队里还未现身的那位联手？”

“不错，此前在四大副星上，他们以抢掠为主，并未刻意杀戮，显然只是冲着宝物来的，相比于与永恒有着血海深仇的古族，他们是可以争取的对象！”青年眸光恢复清宁，露出了一片笑意，非常灿烂。

“两尊大圣对两尊大圣，皇兵对皇兵，的确是有希望，但要打动那位，只怕希望渺茫，他没有理由帮助弱小来对抗强大的一方，那样完全吃力不讨好。”老者沉吟道，神色有些为难。

“用生命古树的树枝为条件如何？”青年露出自信的笑容，不死药，天下间就那么几株，每一株都珍贵无比，对于越是强大的人而言，越具诱惑力，通常情况下，哪怕仅仅只是一段树枝，也足以令大圣疯狂了。

就在这时，白凡的身影出现在造化之舟的甲板上，他负手而立，白衣飘然，长发飞舞，身上凝聚着一股晦涩莫名的气息，很雄浑，却又很缥缈，令人难以琢磨。

他不是从船舱内走出，而是直接从虚空内浮现，静静的伫立在舰首向对面的古族大军凝视过去，从始至终，没有抬过脚，没有动过一根手指。

“两位，说法没有，到了我嘴里的东西不可能再吐出来，如果你们愿意，咱们不妨联手打破永恒星域的防御，然后各凭本事，各取所需！”白凡神情有一点冷漠，但更多的是从容不迫，根本没打算给古族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