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郁的话, 对面明显楞了下,过了一会开口,声音里带着不甚明显的威严。
“怎么突然又想去那边了”
江郁平静道“因为之前觉得自己能力不够, 现在想试试看。”
“行。”江城考虑了几秒道, “那个公司现在的总经理是好,我去和小叶说。”
“谢谢父亲。”
“你想什么时候到任”
“我想年后就过去。”江郁淡淡道。
“事务还需要交接一下,大概初九左右你就能过去。”
“好。”
“行了, 明天早点回来。”江城叹了口气道。
“知道了。”江郁挂掉了电话。
除夕夜,这个城市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通宵明亮的灯光, 绽放在天际的烟花, 都带着别样的温暖。
倒计时结束,新的一年开始。
陆以歌一个人看完了春晚全程,她从高中开始就不爱看春晚,总喜欢找点别的事情做。
但现在看下来,其实也挺有趣的。
电视机里正唱着春晚保留节目难忘, 楼下突然响起一声桌椅碰撞的声音, 随后就是情绪激动的争吵声以及锅碗摔碎的声音。
在这个夜晚显得非常突兀。
陆以歌记得楼下应该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大过年的怎么突然吵架。
随后四周都嘈杂了起来,大概是有人去过去劝架。
吵架的声音逐渐放大清晰,陆以歌忍不住打开门去查看。
楼下的楼梯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女的闹着要离婚, 男的拿着一把刀威胁。
有个年纪比较大的阿姨一直在劝说, “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先把刀放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陆以歌叹了口气,发现隔壁的门也打开了,江念从里面探出了个头。
“发生什么事了”江念问。
“楼下的夫妻吵架,好像男的拿了把刀。”
江念睁大了眼睛,然后道“男人真可怕。”
陆以歌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你也一个人吗”江念看了她一眼。
“对。”
“新年快乐。”江念对她笑了笑。
“你也是。”陆以歌同样笑道,“新年快乐。”
“早点睡,晚安。”
“晚安。”
两个不熟的邻居,却成了新年唯一当面互道新年快乐和晚安的人。
陆以歌没想到江念居然也是一个人过新年,不过想来也是,她是孤儿,这时候也尚未和池叶轩正式在一起。
但是她记得书里她应该不是一个人过节的,陆以歌仔细回想了下剧情,时间过得太久,有些细节她快忘了。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年本来应该是江郁和江念一起过的。
她还记得大年初一池叶轩坐飞机从老家赶来,就想见江念一面,结果匆匆忙忙赶到江念家,却发现江郁也在那。
可是现在事实是江郁正在陪陆父陆母过年。
陆以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江郁好像确实是和书里不太一样了。
他对陆父陆母真的很好,就像当初答应她的那样。
但是江郁为什么把她的存在告诉了陆父陆母,而陆父陆母怎么就这样轻易信以为真了
明明对于他们来说,死而复生是非常荒谬的事。
大概是陆父陆母太过想念自己女儿,所以才选择相信,给自己一个精神寄托。
可是她给不了他们希望。
她既不能一辈子扮演他们的女儿,更不能告诉他们,你们的亲生女儿早就在十七岁就已经死去。
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努力与他们都撇清关系。
回到屋内,陆以歌打算早点睡觉。
刚躺下没多久,她又坐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要守岁。
人类都是复杂的矛盾体,虽然她想撇清关系,但陆父陆母对她有五年养育之恩,她想替他们守岁,希望他们能够健康长寿。
他们给了她五年的关怀和爱,那她就替他们守五年岁,陆以歌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五年后,无论是他们还是她,都应该放下了。
陆以歌守到三点,然后钻进了被窝,很快就睡着了。
没过多久她醒了过来,她又做了梦。梦里清晰记得的东西,醒来再次忘得一干二净。
但她立马沉睡了过去,梦中各种各样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涌起,她还来不及一一回顾,又醒了过来。
陆以歌头痛欲裂,看着刚刚蒙蒙亮的天边又渐渐昏睡了过去。
如此反复了三次,等到她彻底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乱七八糟的梦依旧什么都没能记得。
她的状态很不好,就像是一夜没睡,又像是昏睡了几天几夜,昏昏沉沉的脑子很不清醒。
陆以歌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不能再等了,她必须找观书者问清楚,这些梦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想到袁静说的江渡把过年这两天的行程都推了,回到了家。
而她隐约知道江家在哪,因为之前陆父有和她提过,恰好江郁现在又不在江家。
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就出发去江家找江渡。
在江家附近晃悠的时候,陆以歌觉得自己有点冲动。
虽然她是有正事要找江渡,但是她这样的行为太像一个疯狂的私生饭了。
袁静知道了肯定会疯狂鄙视她这种行为。
不过现在还是解决她的疑惑要紧,毕竟下次能接触到江渡的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