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if长腿叔叔和他的拖油瓶1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太宰。”
月城雪满侧过了身, 把离家之前收拾出来的客房展示给身后的少年, “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我们明天出去买。”
“谢谢。”
黑发的少年眼眸半垂,他低声的谢过雪满后便自顾自的走上前, 而进入房间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门关上,把想要一起进去的月城雪满拦在了外面。
这是还在生我的气早知道之前就不说他个子矮了。
摸了摸鼻子,雪满无奈的摇摇头,额边的碎发随之微晃,“那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他提高了音量,好脾气的说道。
让我们把时间线拨回一周前。
刚结束了一通难缠的电话,月城雪满的心情可以说是疲惫到了极点不管是给别人打工还是自己开工作室,只要是和人接触的工作,就难免会遇到些无法沟通的人。
他总以为自己上一个遇到的就是最难缠的了, 结果新出现的就会光速打他的脸。
不过好消息是,对方难缠是难缠,却给雪满送来了一个获利足够他悠闲上半年的大单。想想之后都可以在家里咸鱼, 或者和朋友相约出行, 雪满的唇边总算是浮出了一丝笑意。
只是还没等他美够,电话又响了。
“唉。”雪满没有注意到屏幕上的数字是他不熟悉的一串, 他将绿色的圆点向右边划去,手机贴在了耳边,“藤原先生, 是刚才的订单又什么问题吗”
“请问是雪满、月城雪满吗”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让雪满熟悉又陌生,他在记忆中快速的翻找,很快锁定在了一年前祖父的葬礼上,那位给他帮了不少忙、热情又好客的叔父,有着与电话中相似的声线。
“是叔父吗我是雪满。”
或许是他的肯定给了对方勇气,对面那因为不安而绷紧的声线慢慢的放松下去,磕磕巴巴的讲出了自己准备了许久的内容。
雪满甚至可以脑补出对方拿着便签纸的局促模样。
“所以您的意思是,希望我收养那个孩子”
十五分钟的通话,换来了一个让雪满感到了不可思议的请求,他谨慎的又问了一次,“我应该没有理解错您的意思”
漫长的沉默尴尬得让人难以开口。
“叔父刚才说那孩子父母的葬礼在后天,我没记错吧。”
雪满是个温柔的人,主动给了久未蒙面的亲戚一个台阶下,“我刚好要回去一趟,那具体的情况我们到时候再说,您看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
挂了电话,雪满靠在了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主动跳上了他膝盖的猫咪。他的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情绪,这股情绪滞留了许久,直到第二天早上,雪满把收拾出来的行李放在了后备箱时还没有消失。
“一年了,也该回去看看祖父了。”
雪满拧动了钥匙,驱车驶向了记忆中的小镇,这里其实距离他所住的地方并不远,但在祖父去世后,雪满就没了回来的理由。
他是从这里走出来的人,却又和小镇明显的割裂开来。
把车倒进了自家的院子后,雪满还没把箱子提出来呢,那依旧热情好客的叔父就和叔母一起出现在门口,两人的手里还有农具,胶鞋上还沾着不少的土,看样子是得到了他回来的消息后直接赶了过来。
雪满向两位长辈打招呼。
在对方的盛情之下,他不得不放弃了自己打扫屋子的想法,提着箱子来到了就在不远处的叔父的家里。饭桌上摆满了叔母的拿手好菜,叔父还从柜子里面拿出了好酒,说要和雪满好好的喝上一杯。
“那我们一边喝,一边聊聊那个孩子怎么样”
他没有拒绝这过度的热情,比起工作中遇到的虚与委蛇、两面三刀的人,叔父叔母的态度诚恳太多。
他们有求于雪满,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太地道期望中夹杂的愧疚,化成了拳拳好意,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菜全部推到雪满的手边,让他一个人吃。
“你才刚回来,这”叔父有些犹豫。
“既然想让我收养那个孩子,总该让我先知道些基本情况。”雪满给叔父和自己的酒杯满上,“这不算过分吧。”
叔父长叹一口气,和雪满说起了名为太宰治的少年的事。
说是和太宰治有关,实则更多的是他那父母制造出来的荒唐事离了婚,带着孩子不顾一切嫁过来的女人,很快就发现了小镇的生活没有爱人描述中的美好。
偏偏她嫁的这个男人,贪图着她的钱财和美貌,在榨干了女人最后一点积蓄后,男人便开始频繁的外出,和其他女人调笑通宵。
被爱情蒙蔽的双眼看清了现实,爱意瞬间变成了恨,甜言蜜语不再,斥责怒骂频繁他们搅乱了小镇那平静的氛围长达五年,最后也以惨烈的方式收场女人持刀捅死了对方随后自杀。
“那血流的哦”叔母摆了摆手,“都把上街买菜的叶婆婆给吓晕了过去。”
“说这些干什么。”
叔父皱了皱眉,“那对夫妻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太宰那孩子却没有被他们影响。”
“就算是那两个人闹得最凶的那段时间,太宰的成绩也是学校里面的第一名,还代表学校出去参赛了。出了这事后,有老师来想要把太宰接走,可他怎么都不肯,现在还住在之前的房子里。”
“不是叔父专门给你添麻烦只是镇子这么小,风言风语会把这孩子给毁了的。”
雪满放在膝头上的手默默的握成拳。
之后叔父又和雪满说了半天的话,喝得上了头的叔父咒骂着不靠谱的夫妻,却又对被父母连累的太宰治抱以极大的同情。
最后,雪满和叔母一起,把喝醉了的叔父送到了卧室。
“叔母,太宰他家在哪里”
帮忙收拾桌子的雪满问道,“葬礼就在明天了,我有些担心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想过去看看他。”
“你是个好孩子。”
叔母叹了口气,擦干净手上的水后,把一个提前打包好的饭盒递了过去,“这是给太宰准备的,他最近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收下了饭盒和地址,雪满在镇上走了半天,才找到了太宰治的家。在周围的房屋都亮起了暖黄的灯光的傍晚,夹在了中间的、没有一丝亮光的屋子显得格外诡异。
雪满又对了一遍门牌号,没错,就是这里。他摁响了门铃,重复了数次,耐心的等待着有人来开门。
这是耐力的比拼,不过雪满的手上多了一件“武器”门铃,被铃声烦得不行的太宰治,终于从浴缸里面坐了起来,垂着一只还在滴血的手腕给雪满开了门。
“谁啊。”
门口挂上的链锁只开了约一掌宽的空隙,太宰治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抛出了个问句。和这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血液落在瓷砖上的“滴答”。